三江化酒

【羊凡速报】胶卷泡沫

羊凡速报三江化酒记者独家报道

*双演员 （但审片标准二十年前版）

  天上掉馅饼。黄子弘凡接到导演消息后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。这个制作在业内算得上是好饼一块，本来轮不上他一个新人毕业生来啃，但是事有例外，真就被他碰上了。

  他也知道是为什么，角色本身年轻稚嫩，甚至有点鲁莽的笨拙感，初出茅庐一腔热血，与其找成熟演员演一个愣头青，不如真的找个愣头青。

  黄子弘凡面试之后，是导演、编剧和另一个男主一起定的他。郑导有点激起社会讨论的野心在，题材上又是同性感情又是社会变革，兴许搞好了就能留名影史。不过他知道另一个男主才是真的绝对男主，譬如程蝶衣之于《霸王别姬》，他只是看着真男主的一双眼睛。相方的角色更加饱满和复杂，相比之下他的人设就单薄很多。

  相方演员是高杨，出了名的不好合作。高杨出道比他早，还在读书时候就演戏了。第一部作品，高杨是配到不能再配的十六番男配，演校园爱情故事里惊鸿一瞥，正好在女主最爱他时英年早逝的白衬衫学长，该角色在各大社交媒体上被剪辑无数次配上经典曲目《白月光》，高杨自此一炮而红。

  高杨后来陆陆续续演了更多有分量的角色，一步步混成主角。第一次主角见面会围读剧本，黄子弘凡就明白他为什么会成名。高杨只需要轻轻看他一眼，也许高杨本人什么情绪都没有，却能让他一时看出淡漠，一时看出深情，仿佛高杨真的和他有什么故事似的。

  他们要演的是剧作家海哥的小演员小元的故事。小元的人设太适合他了，十八九岁演技拙劣的年轻话剧社，读了很多海哥的作品，没见过面，但是有点崇拜他。

  郑导这时候问他：“你之前看过高老师的戏吗？”黄子弘凡点点头说看过，高老师第一部男二的作品我看过，他演一个貌似纯良情种实则在最后杀了男女主的终极反派。

  高杨忽然转过来：“演得好吗？”前辈忽然这样问，黄子弘凡有些措手不及：“好啊，特别好，我都看进去了。”

  他却并没有因为黄子弘凡的恭维产生什么表情波动，完全淡然地接下这份赞美。

  开机第一场就是初见戏码。剧本设定是大学里话剧演出，校方名义请知名剧作家海哥来观摩并指导致辞。黄子弘凡在台上演戏中戏，高杨在看台第一排坐着。

  “你本色出演就行了。”郑导口吻随意：“这是小元的第一场戏，也是你的第一场戏。”

  黄子弘凡满手心都是汗，觉得郑云龙这一招真是好狠。他现在的处境和小元可以说一模一样——人生的第一场戏，在主创面前实时表演，台下坐着的是已成名的人。他甚至不需要演，他的拘谨、紧张和笨拙就是最真的反应，唯一不同的，是小元也许会被他多出一丝仰慕之情。

  因此他暗示自己，那毕竟是正当红的高杨。

  来来回回拍了四五遍，导演最后选了第一条。第一条最紧张最生硬，于是理所当然显得最合适。

  他镜头不多，其余的内容都是围着高杨拍，高杨面对镜头显然比他游刃有余的多，他的动作都是细微又恰到好处的，仿佛一切就真的在他身上发生。

  剩下的时间陆陆续续拍了不少个人线，对手戏倒没有很着急。郑云龙集导演刻板印象于一身，中长发戴墨镜，打扮的随便到不能再随便，爱抽爱喝谜语人，讲戏云里雾里，实在不行就使用穷举法折磨演员，黄子弘凡感觉自己被他接掉一层皮。

  谜语人郑导狠吸一口烟，不在乎清纯男大黄子弘凡抽不抽，弹弹烟灰说快要集中拍对手戏了，这两天多和高杨见见面聊聊天，就当培养感情。

  导演培养感情的损招是让他俩住一起。他们俩这两天没有通告，被导演安排了面对面在房间里看几部文艺片，美其名曰拍摄前准备工作。

  休息了三天后就要拍几场重头戏，最先安排的就是表白戏，黄子弘凡那段台词长，他这两天也有背过，灯光镜头一架好，高杨站在他对面，导演示意他可以开始了。

  于是黄子弘凡一握拳：“我比你更知道我们不能进教堂！但是这世界上那么多能结婚的夫妻，又有几对真能相爱到老？我要是不喜欢你，就算是结婚生子了也早晚要断开，我喜欢你，就算是隔山隔海我也会想办法！你堂堂的大作家，为什么还这么软弱？”

  郑云龙喊了停：“太猛了。这一段在情感上应该是孤注一掷的，但是表达上没必要都喊出来，要像过山车一样，冲到了顶点再慢慢滑下去。”

  黄子弘凡为此反反复复地喊了好几条，到最后一条嗓子已经有点发哑了，郑云龙才满意地说过了：“有点哑，不过很合理，既勇敢又害怕，而且已经竭尽全力。”

  收工之后黄子弘凡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热，众目睽睽之下盯着个漂亮男人的眼睛对他说十几次情话，对方还一直定定地看着他，眼里翻着无限柔情，就算是演戏也有点太超过了。

  下一场是高杨的戏，他负责当个背景板和女配跳舞，高杨负责演一点点吃醋，看着他俩抽烟。设定里海哥是老烟枪，郑导的要求是让高杨表面上气定神闲，实则手里的烟要微微地颤抖，还要有合理的微表情表现他内心的波动。

  美人点烟是视觉享受，黄子弘凡表面牵着男配角的手，却总是不自觉地看高杨。火星在他手间明明灭灭，烟雾缭绕里他那副漂亮五官若隐若现。黄子弘凡看得有点上头，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雾里看花灯下看美人。

  摄像提醒他黄老师注意和舞伴眼神交流，但是郑云龙很喜欢他这一点出戏：“他恋恋不舍看着对方，很好，神态也到位。”

  镜头盖一关高杨就把烟灭了，助理赶紧递了漱口水过来。黄子弘凡走过去问候：“高老师不会抽烟吗？”高杨的视线移到他脸上：“黄老师也不会跳舞。”

  刚才那段交谊舞他跳得非常僵硬，就差没踩在舞伴裙子上，郑云龙说这都不用演，他自己跳得就足够蹩脚。

  “不是每一段都能本色出演的。”高杨提醒他：“郑云龙脾气怪，拍一半换人都是常事。我觉得你看起来并不够爱我，你应该入戏一点。”

  导演也说过这一点，小元对海哥应该是非常纯粹的不计回报的仰慕，他展现出的感情更像是平等的喜欢。

  这种感情他还不能懂。黄子弘凡是很乐天的人，喜欢谁就撞一把南墙追求，追不到也能乐呵呵撒手。如角色一样长久地仰望一个不可即的人对他来说太遥远也太抽象，这种感情太苦涩太沉重，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。

  “你现在要想办法爱我了。”高杨眉毛一挑，全然是戏谑看热闹的口吻，然而他一副好皮囊撑着，让这句话显出风流调情的韵味。

  黄子弘凡的拍摄进度便这样被卡住了。电影时间跨度大，导演转而去拍高杨中老年的单人部分，场地变换成乡村教室和杂乱街头。

  海哥因为被小元检举而下放，他成分不好，学生们正在叛逆野性的年纪，没有人尊重他，上着课就把他的书本往外扔。

  高杨站在讲台上，憋红了脸，泪水在眼眶里转，却倔强地不能留下来。他仰着头，演知识分子拙劣地维护易碎的骄傲。导演喊停，高杨当即把泪水一收，坐着从戏里往外拔。

  “你看到我这样，你怎么想？”高杨猝然发问：“不顾一切的爱带来深不见底的恨，你看到我落魄至此，你会后悔揭发我吗？”

  黄子弘凡不假思索：“我觉得小元不会。我曾经那么卑微地喜欢你，对你又苦苦追求过，把你当成星星月亮捧着，你和我在一起，我以为我什么都得到了。但是你转头就轻轻松松和我分手，一点痛苦都没有就往前走。我这种偏执的性格肯定要恨你，而且这种恨会埋很久，你越清高越骄傲，我越要把你踩碎，我越要让你痛苦。”

  “讲得挺好。”郑云龙的烟飘到他脸上：“能演出来更好。”后半句话远不如前半句悦耳，黄子弘凡只能给导演赔了个笑。

  同组的演员陈博豪为此还调侃他：“演爱高杨不难吧，他长得好看，换了我肯定能演出来。”黄子弘凡跟着他乱侃：“你长得也帅，他那个角色换你演说不定我就能演出来那种爱得要死要活的劲儿了。”陈博豪于是说出更不着边际的话：“实在不行你可以真暗恋高杨试试看。”

  话音落地时，黄子弘凡情不自禁望了不远处的高杨一眼。化妆师正在给他修眉毛，以黄子弘凡的角度看过去，妆镜的灯柔柔打在他身上，把高杨照得如同月中人。

  他一时之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，因为他心底已经冒出了诡异的念头“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”。陈博豪一拍他：“不会是真被人家那张脸套进去了吧？”

  “高杨的长相，只不过是他众多好处里最不重要的那个罢了。”黄子弘凡收回自己的视线：“但是我也不可能喜欢他。”陈博豪带着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离开了。

  晚上回房间黄子弘凡有点睡不着觉，他干脆直接问高杨：“高老师，我是不是在拖全组进度啊？”高杨手里握着杯乌龙桂花奶冻，正用吸管一点点把奶冻戳得支离破碎：“没有吧，郑导拍东西慢。”

  房间里只剩下高杨吸奶冻的响。黄子弘凡抠着裤沿：“高老师，我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天分？在学校的时候我也是好学生，但是我是不是真的没长一张电影脸啊？还是我真的没有生活，演不出来？”

  高杨终于把奶冻吃完：“我演第一场时，未必比你好。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该和我讨论，应该找导演讨论，我没什么能帮你的。”

  他的语气客客气气，又保持了合理的疏离。黄子弘凡却在这时候下定决心强迫自己想办法暗恋高杨，高杨和海哥很像，少年成名又有一张好脸，爱上他就能知道爱上海哥是什么感觉。他几乎是自我催眠着重复这个信念，我喜欢高杨，我喜欢海哥。

  谎言重复一千次时，也许真有变成真理的可能。在这种反复性的自我欺骗中，他好像真的稀里糊涂地喜欢高杨了。以至于再演戏的时候，进度顺畅不少，郑云龙都难得地夸他，表现得好多了。

  拍摄进程转回他们在一起之后，拍海哥给小元剪头发。导演的意思是在这个氛围里要突出性张力，只是剪头发，但是要像在发生什么一样。

  郑云龙当完谜语人就让高杨自由发挥，黄子弘凡被按在镜子前面一动不敢动。高杨右手拿着小剪刀不动，左手顺着黑发摸到他耳廓，在他耳垂上捏一下又滑到他下巴，大拇指却揉在他唇峰上，柔声细语和他说：“头摆正。”

  “天哪。”架着摄影机的贾凡惊呼：“太那个了，这能播吗？”然而黄子弘凡就像没听到一样，闭上眼睛顺着他的手缓缓仰起头。

  “这一段太好了。”郑云龙及时开口打破了这个暧昧氛围并且口出狂言：“像你俩真的搞过一样。”高杨忽然问郑云龙：“我能不能在这时候亲他一下？”“你俩亲一下我看看吧。”郑云龙算是肯定了他的提议。

  于是高杨又重新走了一遍刚才的流程，多的动作只有在黄子弘凡仰头的一瞬间，他俯身在黄子弘凡额头上亲了一下。郑云龙对这个画面相当满意，指挥高杨重新亲过好几次留档。

  结束了黄子弘凡还是看着高杨发愣。高杨拍了一下他额头：“演完了，出戏。”黄子弘凡堪堪回神：“不好意思高老师，我没被男人亲过额头。”高杨被他逗得一笑：“我也没亲过男人额头。”黄子弘凡莫名其妙就跟着他一起笑了。

  最后剩下的两场就是分手和检举，感情挥发的淋漓尽致，甚至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。直到打板杀青，黄子弘凡才堪堪如梦初醒。

  电影剪辑和审批报备的时间里，他就和高杨松开了联系。高杨有戏演，接了新本子去新地方，黄子弘凡只能拿着片酬旅游散心，顺便打听消息投简历自荐。

  就像云消失在风里，他们就没再联系。一直到电影的宣传期，主创集体路演采访，他才又搭上高杨这条绳索。

  高杨瘦了不少，他拍的新戏是古装，导演严苛地要求他瘦。但是他没太提新戏的辛苦，只是笑着说小黄老师晒黑了，多涂点防晒霜吧，这行看脸的。

  仍然是那么客客气气的熟稔，仿佛他们从没分离。记者针对黄子弘凡的新人演员身份问了很多，轮到高杨时他想了想，最后把脸侧向黄子弘凡：“他是个能给人惊喜的演员。”

  记者又问黄子弘凡对角色的理解，黄子弘凡对这个问题打过腹稿，驾轻就熟地说：“虽然他的表现有些极端，但是我觉得他是个单纯的好孩子。他觉得爱就是爱，爱就是要恒久唯一，不能流逝也不能改变。他因为冲动和执拗做出了毁灭别人人生的选择，我一开始觉得他是因为恨，真的走完了这个角色的一生之后我又觉得是因为爱。因为爱所以不甘心，爱走到了极端有时候比恨还要可怕。”

  说到这他看向高杨，灵光一闪地加了几句：“当然在这之间高杨老师给了我很重要的启迪，我认为海哥这个角色非常饱满，拥有值得人爱的一切品质。”

  高杨很快接下了这句话：“小黄老师是很有潜力的演员，他诠释的角色也很恰到好处，如他所说，小元的世界里爱是纯粹绝对的，但是海哥的世界里感情就仅仅是感情而已，有可能开始就有可能结束。但是我认为这个角色的刻画其实不止感情本身，更多的角色魅力，还是希望大家走进电影院。”

  路演结束之后团建吃饭，高杨在席间才和他说：“谢谢你夸我。但是这个赞美在镜头前有点暧昧。”高杨没把话说太透，但是黄子弘凡已经懂了。他们拍的是文艺片，题材特殊，很容易有观众角色上升真人，反而容易破坏电影的质感，多多少少也会影响他们后来的发展和戏路。

  这是黄子弘凡的第一部电影，如果刚开始就是靠捆绑组合上位，那么以后就再也很难摆脱这个印痕。高杨放轻了声音：“你是不是没出戏？”

  黄子弘凡倒是坦然：“不瞒你说，我当时真的逼着自己喜欢你。但是我可能没太多天分吧，入戏都难，没什么出不来的。你放心，我不至于演个戏把自己演弯，但是我刚刚夸你那些话，也都是真心的，你是好演员，也让角色很有魅力。”

  “我现在觉得你真年轻，真好。”高杨换了种神情：“不是年龄上年轻……刚入行的那种纯粹，真好。”

  他们那段诚恳的路演访谈打动了不少观众，影片的剧情本身也值得一看。他们连着走了好几场路演，宣传期也配合着拍了不少物料，CP粉也合理地聚集起来了。

  黄子弘凡自己也上网看这些CP粉，看到有一条评论觉得又好笑又有点可怜：“发布会里小黄这个眼神绝对是爱了！没有ng没有导演没有摄影他演技哪有这么自然！”

  他自己也看那个眼神，是个很湿润闪亮的眼神。他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他看高杨的神态，原来是这样的，带着很热切的喜欢。

  他发现他真的开始喜欢高杨了，不是在演戏的时候喜欢，那时候哪怕他那么努力都没有喜欢，是紧锣密鼓三个月的宣传期里，他开始喜欢高杨。他喜欢听高杨谈电影谈角色，喜欢高杨周全的提醒和有边界感的照顾。

  可是人不会一辈子只宣传一部电影，他决心要忘了高杨，忘了这个角色。黄子弘凡一个人跑到戈壁滩景区跳伞，万米高空一跃而下，他想把小元摔死在戈壁滩。

  然而擦过疾速的风他睁开眼睛，正对着高山无边，胡杨苍苍。

  也许是生死之感，他出了跳伞处就打电话给高杨，告诉他我喜欢你。高杨沉默了几秒，先问他你是不是没出戏。

  黄子弘凡有些不甘：“我真的出戏了，台词我都忘得差不多了。我真的喜欢你，你不能看不起我的喜欢。”

  “我也很喜欢你。”高杨好声好气和他说：“但是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。如果这你是还没出戏做的决定，那我答应你就和骗你没有区别。”

  黄子弘凡热忱到让他害怕。他害怕这种清澈的热情，阳光一样直直刺来，对他不设防也不让他设防。但是高杨有喜欢这样横冲直撞的不顾一切，他自己风波不动的外表下也有燃烧的心。

  他们悄悄谈起了恋爱。恋情发展得不为人知，只有CP粉悄悄寻找他们相爱的蛛丝马迹。高杨是他的第一个电影男主角，也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男主角。

  人声鼎沸，鲜花簇拥，镁光灯闪烁，黄子弘凡几乎得意到有些忘形。先得意中人后得好名声，刚刚出道就享受着这烈火烹油的一切，他就理所当然以为这是永远。

  他渐渐发现不对，演员的出道作如果和自己太像，也许一生都会走不出这个角色，同质化的邀约潮水一样淹没他的时候，黄子弘凡才意识到危险。

  他还是当初那个有点拙劣的新人，唯一的人脉居然只有高杨自己。黄子弘凡觉得自己好像也抓不住高杨，在高杨的事业和感情生活里，他只像一杯鲜果汁，好处只有新鲜两个字。

  黄子弘凡率先提出了分手，高杨也同意了。他同意得如此轻描淡写，以至于让黄子弘凡有些怀疑，当初在一起时高杨是否真的爱过他。他们的感情，就像一页纸一样被高杨轻轻翻过去。高杨会进更多的组，遇见更多的人，也许还会喜欢上其他样子的对手戏演员。

  就像他们合作的电影一样，在海哥丰富多彩的世界里，小元只不过是他路过之一的选择。他后知后觉地品味过来电影里这段不对等的爱，可是好像为时已晚。

  黄子弘凡的小号还关注着他们的CP超话，超话和他们的感情一样，渐渐地冷了，只有固执的人守在原地不愿意走。他看着女孩们拼尽全力论证他们相爱，心里升起奇怪的悲悯。

  他能留给这段感情的也只有一个小号。本不多的资源交集加上刻意避嫌，他和高杨竟然硬生生绕着两年多不见面。

  再见面竟然是颁奖典礼，含金量不轻不重的一个国内奖项，但是也值得粉丝拿出来吹吹。黄子弘凡提名了个最佳男配，他以为自己是来陪跑，没想到奖运真落在他头上一回。

  此刻高杨正坐在台下给他鼓掌。他一时间百感交集，在致获奖词时含混地说了一句：

  “我刚出道那段时间，演什么大家都说我是本色出演，演点感情戏大家就说我真喜欢对方，不然我演不了那么细腻，我又不是影帝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小奖杯：“现在我还真是影帝了，虽然是副的。”

  高杨的掌声融化在诸多掌声中。

      ——end——

接下来由下一棒记者@胖昱超级凶 继续为您报道